如何知道一班同事正在瞎扯?
就是當老闆回到辦公室,看著一群同事,原本還聚在一起,瞬間之際,速散歸位;重點是,過程中,不敢與老闆有半點眼神交流。
之所以令大家防不勝防,明顯是我久未在報館出現之故,所以,多多少少,我也要負一點責任。
我沒有刻意去打量大家,因為各人都來得有所尷尬。
看到他們在裝著忙東忙西,相信剛才的話題,肯定與公事無關;難得今天悠閒,沒理由不去打探一下公司上下的事,那麼就由這事開始……為了大家盡快回復「正常」,我還是先回辦公室較好一點。
「社長,你的咖啡。」冼秘書一邊推門一邊說著。
一如既往,冼秘書放下咖啡,便開始匯報有關今天報社的工作。這些常務的行政工作,千篇一律,這就是不願上班的原因,從冼秘書口中那些密集的流程,就突顯出他們剛才的話題,更具有趣,唯有開口一問:「今早公司裡有事發生嗎?」說後,我指向辦公室外面。
冼秘書緊張得托一托眼鏡,雖然我接手外公的報社,日子不算久,但我最清楚她的為人,這個簡單的小動作,就是代表不懂得說謊話。
她戰戰競競地答道:「嗯,他們在討論宣傳部小嫻『撞鬼』的事。」
或者對於「鬼」這個字,其實我開始有點麻木……
「如果小嫻感到身體不適的話,就叫她回家好好休息。」我慰問著。
冼秘書一臉尬尷,回應著:「她……就是不願回家,所以已經在公司住了好幾天。」
不肯回家,這意味就是在家中撞到。我又問:「她一個人住?」
「之前是跟爸爸一起住,但自從世伯仙遊,就只剩她一人。」冼秘書解釋。
「世伯仙遊了多久?」
「差不多半年。」
差點忘記,這時候我正正與楊可迅跑了一趟日本,難怪沒甚麼印象,說起來真的有點慚愧。
「會否是先人回來探望小嫻?」
「不。小嫻說,撞到的是個『女』。」
雖然自認已對「鬼」失去驚喜,但仍然一直存疑:「為甚麼撞到的總是女的?莫非世間上沒有男鬼?」
冼秘書聽到我的疑問,也不禁偷笑了幾聲,然後又說:
「這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小嫻形容『她』,每晚都化著濃濃花旦粧容,不時在小嫻床邊徘徊……」
看著冼秘書講解時,她也不禁面青起來,如果跟形容一樣的話,這事的確來得恐怖。
花旦?突然令我想到,外公曾經提過,報館將會為本澳京劇團協辦一個慈善活動,而負責這項活動的,正是宣傳部。
而小嫻的「遭遇」,會否關乎日思夜想之故?不過這些推測,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如果小嫻認為在報館可以迴避一下,作為社長,當然不成問題。至於這事件往後怎樣打算,還是待她自己去想,畢竟,逞英雄的事,我還是少當為妙……
大概過了幾天,也沒有打探到小嫻有甚麼不妥,只是她仍然留在公司裡借宿,而我亦把事件忘記得一乾二淨,直至有一晚,我回到公司取回手機時……
當晚,取回手機的我,打算離開報館之際,就聽到不知從哪裡傳來斷斷續續的京劇歌聲,女聲的腔調,我聽不出是那一套節子戲,夜欄人靜,突然聽到了這種非常高調的唱腔,毛管也起了反應,實屬正常。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