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色水鮮艷,味道可口,是中國近年來新興的酒類,目前,主力的人群是二十至三十五歲的年輕人。
乾紅,是現今中國最普及、最常見的紅酒類……來,各位同學,我們今天是第一堂課,我就用中國人見朋友的方式,向大家打個招呼,來,雖然只有少許試味杯,但大家一起乾,來,乾!」紅酒課的導師一邊說,一邊把酒喝下肚。
「好!」剛認識的同學們一起把酒喝下去,分量雖然是少得不足以把舌弄濕,但同學們的情緒,還是非常高漲的,除了我自己。
也不知道究竟為何,看到教師的動作,我總是彷彿看到我的爺爺。
那個酒鬼爺爺,聽媽媽說過,爺爺每天都會喝三杯白酒,除了在我出生後的三年,因為那時,家人說他整天滿身酒氣,不讓他抱我。
想起了他,自然地想起了他當年對我的寵愛。
在眾多的堂弟堂姐之中,我每次在分享食物時,都是被分到分量最大的那一個;每年新年的紅包中,我的是五十一元,堂姐的是十一元,這種差別,有時候讓我自已都覺得不好意思。
這種差別,有時候也讓我覺得自已有點兒不孝,因為,到目前為止,我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爺爺了。
自從爺爺在五前年患上了癡呆症,三年前在野外走失了,我的姑姐們就把他送到老人院裡去,因為澳門沒有床位,加上近年來推廣澳門長者到國內安老,便把他送到中山去安老。
「兩年了,我居然連電話都沒有打過去,是不是有點兒不孝順?」我在想著這個問題時,突然間又想起一件事,爺爺的聽力,早在他八十九歲那年,衰退得七七八八。
我一直在想,一直在責備著自己,有時間讀興趣班,有時間跟朋友喝酒,為何沒
有時間去探望爺爺?
也不知是心有靈犀還是巧合,姐姐就在我不停自責的同時,給我來了一個電話,電話的內容,是約我明天到中山探望爺爺。
「好吧,我正好也想去看看他。啊,對了,是不是有甚麼特別的事,所以要去探他?」「最近聽說他的精神愈來愈差,已經語無倫次了,誰去探他,他也認不出對方是誰,所以想去看看他。」「哦,是啊,最近也聽說,姑姐們都為了這個事情在互相指罵,那我們明天幾時出門?」「明早九點吧,別太晚。」「好吧,明天一早我給你電話。」我說完後,便掛了電話,望在漆黑一片的天空,我在想,天上的星星是很美麗,只是烏雲太多,很容易讓人以為天空只是一片漆黑。
像這種充滿嘆息的思維,一直到我回到家中,洗澡,躺在床上,再入睡。
美夢,隨著鬧鐘而醒,約了姐姐的時間已經來到。
我們在關口集合後,買了個早餐,準備自駕到中山,找我的爺爺。
一路上,我們看到了許多新建的房屋、新建的公路,過了大約一小時,我們已經到達了要到的地方——安老院。
走過了地下大堂,進入了大院,看到了數十位老人家在各自的房中打牌、玩樂,生活尚是安穩。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之間,我們就到了二樓,走進了爺爺在安老院的房子裡,這個三百呎的房子裡,一共住了六個人,每個人都有一張小小的床。
「爺爺。」我看到他背著我,大聲地說。
「哦,你來了,你甚麽行頭?」爺爺呆滯地望著我,說。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