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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的忿怒
20/11/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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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所提到的人類「七宗罪」,包括了傲慢、嫉妒、憤怒、怠惰、貪婪、暴食及色慾,這些是每個人都會擁有的原罪,或多或少。香港作家黃碧雲的作品《七種靜默:忿怒》,正正是揭示社會中不為人知、忿忿不平的一面,來自台灣的「窮劇場」利用此作品,改編成雙人戲,藉著「第八屆足跡小劇場演書節」,為澳門觀眾帶來一場「怒」的演繹。

繼《忿怒》,窮劇場還改編《七種靜默》其他作品,如《懶惰》直指社會的倦怠空洞。(受訪者提供圖片)

「 以窮為本,究本源之心」是窮劇場的劇團宗旨,他們以文學為本,利用劇場叩問人在當代生活的處境和異化。

鄭尹真除了現代劇場之外,更喜歡傳統南管樂戲樂的演出,她認為這種傳統藝術更可以用一輩子去探究。

故事講述社會底層五個人物的故事,他們聚居在香港某幢破落的公屋裡,苟活殘存,受社會漠視。這些人物雖是獨立的個體,卻又彼此間互相牽引。《七種靜默:忿怒》在2007首次公演,並在2008年獲得首屆「臺北藝穗節明日之星」大獎等獎項,當時就是由鄭尹真和高俊耀主演,時至今日,陣容依舊。「窮劇場」受「足跡」邀請時,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黃碧雲的《忿怒》,對於「窮劇場」來說:「黃碧雲的文字在簡略隱晦中,把人性描寫得淋漓盡致,像是內心深處對話的對象。」這次的選擇亦是希望向黃碧雲致敬。

《忿怒》曾於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地公演,今年更獲澳門「足跡」相邀,為「第八屆足跡小劇場演書節」的主要劇目之一。 (受訪者提供圖片)

簡約之中多變化演繹

以香港公屋為故事背景的《忿怒》,沒有華麗的道具作襯托,演員主要圍繞著十多個白色「Cube 」(立方體)來演出,Cube結合成層層疊疊的階梯,借喻公屋那狹窄而擠擁的空間,營造出那種方寸不大的居住環境,及內裡彷彿永無止境的樓梯。

兩名演員在角色之間不斷切換,鄭尹真更是遊走在小男孩九月、妓女瑪莉等反差極大的角色之間。她笑言自己雖然是女性,但並不習慣穿女性的服裝,如何把妓女的角色演得更有張力,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挑戰。除了人類角色的切換,劇場更別出心裁地用上「獸」的元素。劇中失業工人未夏的弟弟,留下了一隻狗,是穿插在整個故事中的一個主要角色。為了能將「狗」演得更到位,演員們更去了台北的流浪狗場,通過觀察狗的行為舉止,將狗的動作及本能演活在觀眾眼前,充分表現動物那種單純、毫無保護色的特質。

看似不相干的五個角色,彼此命運卻殊途同歸,他們將一切哀傷與不幸,歸於自己。

演員主要圍繞著幾個白色立方體演出,立方體代表層層疊疊的香港公屋。(互聯網圖片)

十年走來不演不相識

十年時間,《忿怒》一次次出演,都見證著鄭尹真與高俊耀之間的合作無間。其實他們早在2004年前後的一次夏日工作坊結識,隨著時間推移,對彼此的了解越趨深厚,繼而結成創作上的合作伙伴。兩人多年來彼此影響,尹真認真地陳述:「俊耀的馬來西亞腔實在太有感染力。」《忿怒》的對白是交雜了華語與粵語而成,身為台灣人的尹真在模仿學習俊耀的粵語時,不知不覺被他的馬來西亞腔牽著走,講出馬來味道的粵語,帶有莫名其妙的喜感,令想將粵語講得更「港」味一點的尹真,只能一直努力嘗試。

演出在前設計在背後

「成熟狀態的創作者值得觀眾把握」,舞台的創作者,不只是導演和演員,還有舞台背後的人群。《忿怒》的燈光設計師陳冠霖,善用不同頻率的光波,來營造空間中的不同氣氛。除此以外,聲音也是《忿怒》中的一大賣點,謝仲其是本次舞台的聲音設計,尹真稱他是非常細膩的聲音工作者。舞台當中使用的聲音素材,如香港實境、性工作者的工作環境等聲音,都是謝仲其親自四周取材的成果,當中還有不少高跟鞋、狗嘶吼等比較細緻的聲音。每一個劇場背後,都通過不同維度、不同角度將舞台更真實地呈現在觀眾面前。

高俊耀身兼《忿怒》的導演與演員,沉醉於文學與劇場轉譯之間產生的效果。

劇中「人」與「獸」角色切換,藉此表達「獸」的忠於本能與「人」掩飾自我的強烈衝突。

虛實之間生活於劇場

戲劇與生活總有一種無形的連繫,《忿怒》對劇團來說不是憤世嫉俗,而是備受壓迫的吶喊、是社會的縮影。劇中人物將一切的哀傷與不幸,歸於自己。在現實生活中不論你我,甚至演員本身,身邊都存在著與《忿怒》相似的故事,這些故事不只限於香港。尹真講到因為貧窮、不公義,被壓迫到絕地一搏的人們,在新聞中屢見不鮮。舞台的創作與演出,需要理解與感受,走近那些普通卻隨處可見的「小人物」,深入他們內心深處的一面。「劇場與生命,都是不容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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