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舊澳門大學的王寬誠樓,每到凌晨電梯就會自己由地庫四層升上G層。有人說這只是學校對電梯自動回G樓的設定,也有人說,曾經有身穿白衫的女學生死在王寬誠樓裡,自此之後,電梯每到凌晨就會接那位女同學離開。而你,相信後者?還是前者?」
「阿軒,你一陣真係留到凌晨?」學長坐在我旁邊問。
「唔知啊,做完就走囉。」我對著學長說,再看了一看手機的時間。「頂啊,依加都8 點幾。」
「唔係啊,你唔可以拎返屋企做咩?」學長一再問我。
「咁坐電腦室做有Feel啲吖嘛。」我看著眼前電腦熒幕,那份報告離兩千字還有一段距離。
「阿軒,認真聽我講」學長突然拍我膊頭。
「咩……咩事?」
「你凌晨唔好行入王寬誠樓。」學長用很嚴肅的口吻跟我說,整個氣氛瞬間變得緊張。
「但我架車泊係王寬誠樓樓下喎……」我為學長的對話感到不解。
「咁……即係你一定要搭?啦?」
「咁唔搭?唔通夜媽媽行樓梯咩?個死人樓梯係對外㗎,夜晚好鬼黑……」
「總之聽我講,如果你一定要搭?,唔好向後望。」學長嚥了一啖口水。「如果個?
超重,你就即刻走返出嚟,同埋,千祈唔好望後面個景。」
「點解啊?唔通有鬼?」我心想著,鬼故都是人作的,學長怎麼會相信呢。
「總之你唔好向後望就得。」學長見我無心機聽,就沒有解釋下去。
大概一個鐘後,學長就自己離開了。現時電腦室只剩低我自己一個人。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電腦室儘管燈火通明,但死寂的感覺愈來愈凝重。
9點、10點、11點、12點……每天都是這樣的獨自自修或趕功課到凌晨,雖然很累很想睡,但為了成績,不讓家人失望,我一定能堅持下去。
電腦室依然沒有一個人走進。本來室外還會聽到有人經過,但到了午夜,門外沒有出現任何人聲。剩下的只有電腦室的冷氣聲、打字聲。 到了2點左右,我眼見報告完成得七七八八,我心想應該是時間離開了。
打開電腦室門,走廊燈光昏暗,路旁的花花草草受著微風的吹打,盡頭的儲物櫃門有其中一個沒有關上。
我沿著走廊向前走,經過那沒關上的儲物櫃,再走向旁邊的樓梯。微風一直吹打著旁邊的花草,發出「沙沙」的聲音,樓梯更是愈走愈昏暗。
我加快腳步,愈走愈快,離開樓梯,看到一個露天長廊,長廊外就是王寬誠樓。經過露天長廊,橙色的街燈照耀著街道,但我眼前卻是如此漆黑,黑得五指不見!
我用接近跑的腳步走到王寬誠樓門口,紅色的大門緊緊關閉著,但我知道它沒有上鎖。推開大門,可以看到學長口中的電梯。而大廳有著燈光照著。
「G樓到了。Ground……」
我聽到開門聲後,立刻走進了電梯內,不知是心理還是其他因素,總感覺附近有人狠狠的偷望著我,與此同時,電梯的大門突然關上,逼使我內心冒出一股陰寒,恐慌之下,連忙快手按下三樓。只是電梯還沒有起動,已經發出「嗶……」的超重聲音。
「超載?無可能。」我看一看電梯上寫著兩噸的負載,不相信地自言自語。
「無可能,電梯得我一個,無可能超載。」我試圖按下開門的鍵,卻又發現全身像被一股壓力壓著一樣,我用盡全力也動不了半分。不僅如此,我猛然間發現滿眼充滿雪花,隱隱約約看見電梯頂上吊著蒼白的長衣,長衣上露出一具極度恐怖的臉兒。
「唔通,唔通就係以前上吊,上吊個位師姐?」我想著想著,不小心再望了她一眼,即時雙腳軟下,癱在地上。
「師弟好靚仔啊。」
女鬼把面靠近過來,接著說:「知唔知點解會超載?」
「我唔知,我唔知……師姐,求下師姐放過我啦。」
「哈,哈,哈!因為,因為我壓力好大,好大,大到超載。哈哈哈。」
「師姐,師姐……放過我啦,我從來無做過壞事。」我雙手合十,不停拜著說。
「講樣嘢畀你聽,唔係我整停部?,係你。」
「無啊,我無啊。」
「哈哈哈,我同你講,今次就放過你,以後唔好畀我發現你凌晨還坐?。」
「好好,我知。」
「重有,凌晨之後,成幢樓都係我話事,深夜之後,連自修室都唔想見到你。」女鬼說話後,突然捉緊我的雙手,張開嘴巴,活生生的把我嚇暈了。
在我醒來以後,是在鏡湖醫院的床上,醫生說我是操勞過度暈了,我沒有反駁,因為我還能感受到手腕的痛。自此之後,我再沒有在深夜到自修室,當然也沒有到那電梯。
每次我看到有同學在自修室,也會提醒他們早點離開,不要太晚。成績,不是最重要的,身體才是最寶貴。
完。
作者:塵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