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星相學說指出,人類邁進「水瓶座年代」,演進成更加專注於心靈及精神層面的探索。無論相信與否,聽從自己內心確實是無比重要,喜歡即興創作的俄籍藝術家君士坦丁(Konstantin Bessmertny)正是個範例,愈是隨心所欲,就愈能面對最忠實的自己,並將感受投放於作品之中。
維多利亞女王肖像上貼滿可愛的日本貼紙, 塗上粉紅口紅, 突顯其「女生力量」。
他把日本武士的刀換上法棍麵包,「好似好幼稚, 但其實想講當中的荒謬。」
「東西之遇: 璧合珠連」以蘇格蘭獨立公投作靈感而創作,暗寸英國反對蘇格蘭獨立所使用的口號「Better Together」。
君士坦丁的作品風格強烈,尤其以荒誕和黑色幽默而為人所知。生於前蘇聯海蘭泡市的他現居於香港和澳門,又曾舉辦多次展覽,並於2007年代表澳門參加「第52屆威尼斯雙年展」,在藝壇舉足輕重。暌違兩年,他終於舉行大型跨年個展《Ad Lib──君士坦丁近作展》,以即興(Ad lib)作主題,帶來34組繪畫、雕塑及裝置,繼續以嬉笑怒罵的方式看世界。
君士坦丁在學時主修古典油畫,雖然大量使用不同媒材創作,但仍強調:「我真的很喜歡畫畫!」 (李國星攝)
不想變得「本地」
人生就像即興創作,君士坦丁1992年畢業於海參崴美術學院,1993年到澳門和香港參加《當代俄羅斯藝術展》,結果大受歡迎,又相繼有畫廊邀請他合作,於是他索性在這兒生活。他喜歡探究周遭發生的小事,靈感可說是從四面八方湧來,從未枯竭,不論跟朋友聊天,還是晚上發夢見過的夢境,都成為他的創作泉源,而創作亦成他每日的習慣。「當想法不斷冒出來的時候,消滅的方法就只有把它實現,變成作品。」跟君士坦丁做訪問時,全程沒坐過下來。他拿著一部iPad、一本筆記簿和兩部電話,繞場一圈逐一介紹作品,活力十足,一開始便開宗明義指自己做的並非很「澳門」、很「本地」的創作。現場有稚氣的油畫、袖珍的娃娃屋、以輪盤和車軚製成的裝置、鋼製的拳套、廢棄的大提琴和古靈精怪的裝置等,看似很不一樣,但其實有相近之處,以他一貫幽默搞鬼的方式,談嚴肅的議題。「我要誘發觀眾的想象力和更多的理解方式。
展場的另一隅鋪滿他的拼貼和塗鴉作品,充滿黑色幽默。(相關機構圖片)
君士坦丁把托爾斯泰和甘地所提倡的非暴力抗爭概念注入畫作之中,歌頌和平。
我不需要呃Like
藝術不一定曲高和寡,君士坦丁擅長把藝術史、哲學、宗教、政治、電影和音樂等元素融入作品之中,卻又顯淺易懂。他在愛瑪士手袋上畫上塗鴉,以諷刺消費主義;在巨型獅子木雕上畫著不同人物、走獸、圖案和符號,寓意人們該包容各種想法;讓日本武士拿著法棍麵包而非武士刀,暗喻暴力之荒謬;繪畫電影場景,並換成抵死幽默的對白。批判社會的同時,沒有半點憤世嫉俗。
「 澳門之役」足足有四米闊,還會慢慢地順時針轉動,讓人細心欣賞。(何文貞攝)
對於自己看不過眼的現象,他選擇以嬉笑怒罵的方式對待,寧可當個笑匠,也不願成為政客。「你可以對抗他們,令他們憤怒或害怕,但也可以跟他們站在一起笑。」他認為作品有人喜歡,亦有人討厭,笑言要與主流文化對抗,不會呃Like。
「Instagram有500,000個Likes又如何,有一個有份量的人──譬如達文西的Like就夠。」但他不會抗拒網絡,補充道:「始終要與世界連結!」
君士坦丁的作品往往令人會心一笑,如以老鼠夾上的籌碼。
澳門好假好醜
雖說不想擺放太多澳門元素於作品中,但澳門總是深深地影響著君士坦丁的創作。在這裡生活了20多年,他早已認定這片土地就是家。「澳門對我來說像是一件袖珍模型,很小很小,所有人和事都擺放在你眼前,讓人看透,不像是美國或俄羅斯,太大了。」他創作了兩幅半圓形畫作「澳門之役」,然後合併在一起,一半描繪17世紀葡國軍擊退荷蘭人之史跡,另一半則繪畫出澳門開放賭權後的狀態。
他認為前者讓澳門蛻變成蓬勃的「天主聖名之城」,後者則讓澳門往後退,更不諱言澳門現在淪為讓給旅客遊覽的地標,「例如教堂,應該是用來朝聖,而不是讓你影相。好荒謬!」他創作裝置,擺放籌碼在老鼠夾上,譏諷這個龍頭產業,狠批:「賭權開放後,這裡好假、肉酸、搵快錢,其實很可悲。」不過講到最尾,他還是對世界抱持一種異想天開的樂觀,深信以為事情賦予新角度,定能讓我們更會學懂包容。
Info《Ad Lib ──君士坦丁近作展》
日期:即日起至5 月28 日
時間:1000-1900
地點:藝術博物館(逢周一休館)
門票:MOP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