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學教授莫世健 判囚六年

終審法院院長辦公室昨日公布中級法院針對莫世健涉性侵案做出的裁決，改判莫世健性侵罪成，有期徒刑六年。 （力報攝影組攝）

澳門大學前研究生院院長、法學教授莫世健

澳門大學前法學院院長、前研究生院院長莫世健涉嫌性侵女大學生案出現逆轉，莫世健等三名被告原本在去年2月15日獲初級法院一審裁定罪名不成立，但在檢察院上訴後，中級法院於本月14日作出裁決，認定莫世健的行為符合「對無能力抗拒的人的性侵犯」罪，裁定檢察院的上訴部分成立，判處莫世健有期徒刑六年，並要向被害人支付十萬元精神損害賠償。同案第二被告李玉培則因構成「幫助之不作為」，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個月，緩刑三年；第三被告楊曼曼被判處30天罰金。

案件發生在2018年6月，案中受害人為另一所大學的內地女學生。她向警方報案指遭到莫世健性侵，案發時有其他人在場。莫世健隨後遭到羈押。

2019年2月15日，初級法院一審裁定莫世健沒有在受害人不情願的情況下，使用暴力發生案中所涉的親密行為，裁定莫世健一項「強姦」罪名不成立，解除強制羈押措施。第二及第三被告涉及以從犯方式觸犯「強姦」罪及「幫助之不作為」罪，亦分別獲判罪名不成立。

初級法院法官盧映霞在一審判詞中指出，案中事發地點卡拉OK的閉路電視拍下整個過程，片段中有足夠證據顯示莫世健與受害人發生親密行為，莫曾用手指侵入受害人下體抽插，但受害人多次在可以離開的情況下沒有離開，期間曾去過洗手間，但後來重返更坐在莫世健的大腿上，沒有表現反抗，多次配合對方，且有自主意識。初級法院一審認定沒有證據證明莫在受害人不情願情況下使用暴力發生涉案行為，且受害人已婚，不排除「因擔心知道其與莫世健有親密行為而告其強姦」。裁定三名被告均無罪。

檢察院對一審裁決「大惑不解」

檢察院隨後提起上訴，對一審裁決的認定表示無法認同及「大惑不解」，認為一審裁決對未證事實的認定存在瑕疵，且在變更、增加及刪除指控事實後未作出相應通知，也未就控訴書部分控訴事實作出認定，裁判存在瑕疵。

對於檢察院的上訴理由，中級法院認為原審法院對事實有不同認定，並不存在不合法之處。此外，除非出現法律規定的瑕疵，否則法官根據自由心證原則以一般經驗法則來認定或否定待證事實，是不能被對抗的。

引用《心經》：色不異空 空不異色

中級法院引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中所說的「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來解釋檢察院與一審法院對視頻證據的不同闡釋。判詞稱，「由於介入了具有主觀意志的人這個因素」，檢察院和一審法院對相同的東西作出不同解讀。

中級法院合議庭認為，檢察院對嫌犯控以《刑法典》第157條第二款所列的「強姦」罪，該罪名的定義是「以暴力或嚴重威脅，又或為作出以下行為的目的而使他人喪失意識後，或將之至於不能抗拒的狀態後，強迫他人忍受與行為人或第三人性交、肛交或口交」，包含被身體某部分或物件插入陰道或肛門。

但根據雙方認定的事實，被告既無使用暴力，也沒有刻意令受害人失去意識，因此不符合「強姦」罪或「性脅迫」罪的法律要件。

中院改以第159條定罪

中級法院合議庭認定，受害人當時處在醉酒狀態下，透過監控畫面解讀其行為已經不重要，因為不能視為受害人主觀所控制的行為。在受害人完全醉酒而不能抗拒的狀態下，莫世健的行為完全符合《刑法典》第159條第二款「對無能力抗拒的人的性侵犯」罪。雖然檢察院並未對嫌犯控以有關罪名，但兩者法益一致，上訴法院直接依職權予以改變。

中級法院最終根據事實所顯示的犯罪情節，再根據莫的身份、與受害人的關係、對社會的衝擊等因素，決定判處莫六年有期徒刑，且須向受害人支付十萬元賠償金。第二、第三被告構成「幫助之不作為」罪，分別判處有期徒刑五個月，緩刑三年，以及30天罰金。

為知名國際法學者梁美芬讚「為人正直」

因性侵被判囚的莫世健，是澳門大學前研究生院院長、法學教授，亦曾於2011年底出任澳門大學法學院院長，當年來澳上任時還曾獲時任校長趙偉盛讚「具有豐富高教管理經驗，具備卓越領導能力」，被寄予帶領澳大再創高峰的厚望。案件爆發後，澳門大學隨即終止莫世健的合約與職務。

莫世健是知名的國際法學者，曾擔任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仲裁員、中國海事仲裁委員會仲裁員等要職，2015年還獲聘任為最高人民法院「一帶一路」司法研究中心研究員，以及最高人民法院涉外商事海事審判專家。

他在法律界的人脈廣泛，初審審理期間，曾與莫世健共事的香港立法會議員梁美芬亦來澳出庭，作為辯方的行為證人。梁美芬當時在庭外受訪時表示，莫世健為人正直，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