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則興 鬥則敗
09/06/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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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則興 鬥則敗

對特朗普而言,甩鍋於中國已成為他競選連任的策略。(美聯社圖片)

沈聯濤是香港大學亞洲全球研究所傑出研究員,UNEP可持續金融顧問委員會成員。 Copyright: Project Syndicate, 2020.

肖耿是香港國際金融研究所主任,北京大學香港滙豐商學院海上絲綢之路研究所教授、主任。Copyright: Project Syndicate, 2020.

面對新冠病毒,各國政府不得不在挽救生命和保護百姓生計之間做痛苦且可怕的選擇。失業率急劇上升、貿易暴跌、全球經濟正面臨自大蕭條以來最嚴重的衰退。限制疫情衝擊全球經濟的唯一選擇是合作,特別是中美合作。

將疫情歸咎於中國

自進入白宮以來,美國總統特朗普的政府一直奉行對華強力遏制戰略,將貿易壁壘作為其最喜歡的武器。疫情並沒有激發特朗普政府發自內心的政策修正,反而強化了其對華採取對立對抗行為的慣性,以至於將疫情歸罪於中國。

特朗普政府在其最新的「應對中國戰略方針」中重申了其對抗邏輯:依據「清醒」的評估,已確認中國是美國在經濟、意識形態、和國家安全方面的戰略競爭對手。

隨著疫情下死亡人數攀升至十萬以上,美國沒有任何其它挑戰會比控制疫情更重要。在短短九周內就有3,800萬人提出失業救濟請求,接近就業人口的25%。這意味著美國僅僅為控制由於疫情而導致的經濟損失也值得與中國合作。

美國無法獨自應對病毒

毫無疑問,沒有合作,美國無法獨自應對沒有國界的流行病毒威脅,也不能獨自捍衛已經深度融入全球的美國經濟。

相反,就在上個月,美國商務部對中國新技術企業巨頭華為實施了新一輪的技術購買限制,而參議院也通過了一項可能會使一些已經在美上市交易的中國公司退市的法案。對於特朗普而言,甩鍋於中國已成為他競選連任策略的主要特徵,也是避免因他的政府自身未能控制住疫情而受指責的一種實用手段。但是歷史證明了這種做法的愚蠢:旨在懲罰第一次世界大戰失敗者的巨額索賠條款為大蕭條奠定了基礎,並最終引發了第二次世界大戰。

今天的賭注也一樣高。新冠病毒大流行已加劇了危險,在政治、地緣政治、社會領域的分裂,以及經濟衰退趨勢。失業率上升,再加上與氣候變化有關的自然災害和疾病暴發,只會加劇社會不滿情緒。

美今年財赤達3.7萬億美元

許多政府希望大規模的貨幣和財政刺激措施足以拯救其經濟。按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估計,由美國和歐洲引領的發達國家已經承諾提供價值9萬億美元的財政支援。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預計2020年的財政赤字為3.7萬億美元,佔GDP的17.9%。

中國也在依靠財政刺激,但程度要小得多,主要集中在削減超過2.5萬億人民幣(合3,500億美元)的企業和家庭承擔的稅費,這會使財政赤字略微提高到GDP的3.6%

美聯儲局釋放了史無前例的貨幣寬鬆政策(截至5月中旬,其資產負債表擴大了近3萬億美元),但中國人民銀行並沒有效仿,而是敦促商業銀行向企業和地方政府發行信貸。

美國的GDP在2020年第二季度預計將下降39.6%,全年則可能下降5.6%。這反映了一個當局不願接受的現實:大多數貨幣和財政政策僅能解決暫時的現金流問題。可是,世界需要的是在後疫情時代重構商業和就業模式,這就需要地方、國家、和世界在一些關鍵領域大量投資。

中國不再定GDP目標

與美國的短期及被動行為不同,中國已認識到這些長期結構轉型的必要。在最近的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會議開幕式上,李克強總理沒有設定今年的GDP目標。

美國需要認識到,與中國不斷升級的地緣政治競爭其實沒有甚麼戰略意義。過去的幾十年表明,全球合作,尤其是在貿易上的合作是一種切實可行的雙贏戰略,而貿易戰以及零和地緣政治競爭卻破壞了中美及全球的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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