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位發展 債券市場

特區政府近年大力發展特色金融，金管局提出多項政策促進債券市場發展，包括豁免相關印花稅等。 （資料圖片）

金管局金融發展廳副總監劉亞娟

蘇育洲認為，澳門應該瞄準金融服務深入發展。 （馮達輝攝）

澳門設立交易所雖然有一定困難及挑戰，但若當中央提供助力，加上自身優勢，很大機會可以成事。至於透過發展金融業，不但可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也能進一步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同時更能為大灣區服務。

問題是那究竟要向那個模式走向？或許我們可從本澳金管局經常對外所言的「錯位發展」去尋找答案。

所謂「錯位發展」，就是搞一些別人沒有的服務，相對於香港及深圳，證券市場已十分發達，沒必要再直接推動股權證券交易市場；相反，發展債券市場似乎是更合適的選擇。事實上，在特區政府的規劃中，發展債券市場與推進中葡人民幣清算業務都是發展「特色金融」的一環。

金管局發布的統計數據，至今年6月30日，澳門居民在債券上的投資市值高達5,391億元（澳門元，下同），佔整體境外證券投資的67%，當中投資內地實體發行的債券就超過2,000億元，投資香港實體發行的債券則達到1,066億元。相比之下股權證券的整體投資約2,692 億元，顯示澳門的投資人目前較傾向投資於債券。

假如澳門交易所以人民幣計價的目的是希望發展離岸人民幣市場及推進人民幣國際化，先發展人民幣債券是可考慮的選擇。

發展債券早作步署

去年12月12日成立的中華（澳門）金融資產交易股份有限公司（MOX），成立近一年以來已參與多家債券發行的工作，其中半數以上以人民幣發行，國家財政部更於今年7月首度在澳門發行20億元人民幣債券，當中三億元是供澳門居民零售認購。

另外，特區政府按照第19/2018號法律《2019年財政年度預算案》的規定，對澳門發行的國債、地方政府或央企債券所取得的利息，豁免發行、買賣或有償讓與的印花稅，顯示推動債券市場發展的作為非常積極。

錯位發展互補有無

彭沛然表示，澳門若能發展債券交易所，是與國內及香港交易所不同的模式，或許能夠做到「錯位發展」，不過仍然要看澳門交投的情況而定。他指出，交易所能提供掛牌服務，但澳門若要形成債券市場，則要看債券本身在澳門是否能發展到很大，因澳門本身沒有一個很大投資市場，或沒有一定的債券定式產品，如果澳門未有一定買家賣家，一切由零開始，會是十分困難。

北京師範大學金融系主任賀力平指出，若澳門能順利推出人民幣離岸債券交易平台，將是一個重要發展。當然，交易平台建設需要諸多因素，準備過程或會花費一些時日，同時也需要借鑑其他金融中心的成熟經驗。

有助推動人民幣國際化

促進人民幣債券的發展對於國家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起到正面作用，目前離岸人民幣的投資渠道存在較為單一，且與在岸人民幣各自獨立的問題。

香港中文大學（深圳）經管學院執行副院長張博輝指出，人民幣國際化一直是國家戰略發展的重點方向，在這樣的基調下，必然需要離岸人民幣快速發展的可能性，如果澳門設立以人民幣計價的證券交易所，自然能夠起到作用。

在澳門發行離岸人民幣債券，將有助澳門的離岸人民幣提供定價作用，久而久之便能影響離岸人民幣匯率，提升離岸人民幣的價值與流動。而這一切是形成一個成熟市場的開始。若機制與規模逐步發展，自然就能夠有多資金進入本澳，助力實體企業的發展，同時令人民幣在國際市場上更加流通。

澳交所具戰略意義

不過，目前澳門對於離岸人民幣市場的帶動作用仍然很有限，離岸人民幣儲量不到400億元，只有香港的15分之一，香港仍然是目前最大的離岸人民幣中心。彭沛然認為要建立離岸人民幣中心的關鍵，在於有沒有交易量存在，如果澳門人有一部份資產已經是人民幣，那麼轉化為證券市場投資會比較容易，反之就多一層匯率風險存在。根據金管局統計，澳門居民存款6,551億元中只有4.5%為人民幣存款，亦是難題之一。

上海財經大學國際金融系主任奚君羊稱，由於香港局勢不穩，使得內地通過香港推進金融國際化的戰略受到不利影響。因此，成立澳門證券交易所可以使得內地可以通過澳門繼續推進金融國際化，體現了國家把建設澳門國際金融中心納入戰略布局，通過香港和澳門雙管齊下推進內地的金融國際化。

張博輝認為，離岸人民幣的發展一直是粵港澳大灣區發展的重要使命，實現這個使命需要一步步措施，澳門若能推出人民幣計價的證券市場，變相能為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增添助力。此外，澳門發展金融業也能夠增加人員流動、促進大灣區產業的深度融合，信息的交流也將更加緊密。「所有這些東西會發生一個生態性的變化，看似這個變化是一個點，但實際上是輻射性，會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張博輝說。

完善法律配套 培養本地人才 金管局四大重點推進金融業發展

根據金管局提供的數據，澳門金融與保險服務在過去16年來年均增長率達到17.2%，對澳門GDP的貢獻率逐年增加，呈持續穩健發展的狀態，因此發展金融業是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的合理選項。

金管局金融發展廳副總監劉亞娟早前接受本報訪問時透露，推進金融業發展的重點工作有四大項，首先是完善金融業發展的相關法律配套和優化監管環境，包括對現行的《金融體系法律制度》進行修訂，及繼續引入信託制度的研究及法規草擬工作等；第二，提高金融基礎建設硬實力。為推動債券市場基礎設施建設，澳門金管局內部已成立債券市場基建推進工作組；第三，加強宣傳推廣工作，藉以吸引更多市場參與主體；第四，積極與大灣區城市合作，融入國家發展規劃。而在培養特色金融人才方面，則透過吸引外地優質金融機構落戶澳門，從而在提供更多的金融工作機會的同時，達至以身帶教培養本地人才目的。另一方面，針對特色金融發展需要一批金融人才儲備，目前金管局正著力研究制訂特色金融人才儲備建設規劃。

看準一帶一路 退休金市場 蘇育洲：發展債券市場有機會

澳門未來是否應該設立證券交易所，一段時間以來討論熱度不減，澳門大學亞太經濟與管理研究所所長蘇育洲接受本報訪問時表示，澳門有設交易所的必要性，然而他認為設交易所要先把法律條文「搞清楚」，當中可以參考香港的經驗。

蘇育洲指出，相較於發展股票交易市場，發展債券市場機會更大。除了與香港、深圳優勢互補以外，國家一帶一路、大灣區發展都能提供很多債券投資機會，而內地邁入老齡化社會，到2030年會成為全球老年人口最多的國家，退休金市場將佔很大一部分，「退休金投資在哪裡？就是投資在長期債券上」他說。

對於澳門成立了第一家提供債券掛牌的金融資產交易公司——中華（澳門）金融資產交易股份有限公司（MOX），蘇育洲認為是很好的嘗試，但因為目前只有初級市場，尚未形成二級市場，他估計目前的交投量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