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美股三大指數最少跌1.7%,道瓊斯指數下挫逾460點,加上美債收益率曲線倒掛發出衰退預警訊號,巿場擔憂美國將步入衰退。其實這一憂慮從上周美國聯儲局(Fed)的議息結果公布後已開始發酵。
美聯儲的貨幣政策立場完全走向鴿派,包括確認今年內不再加息; 調低明後兩年的利率預測目標; 停止兩階段縮減資產負債表計劃,聯儲局主席鮑威爾亦表示利率可能會維持「一段時間」。雖然美國不加息,但普遍擔憂會加大資產泡沫危機,巿場反應尚屬理性。
美聯儲下調經濟增長預測,結果導致美元走弱,美債收益率下降出現倒掛,反映了美股發展先高後低的走勢。美聯儲不惜放棄短期的決策彈性,令各界臆測美聯儲判斷年初至今經濟走弱將比預期更長,而非只是暫時性。鮑威爾表示貨幣政策轉向,乃由於美國經濟面臨全球性風險,包括全球貿易爭議升溫,中國及歐元區經濟增長放緩,金融市場動盪,英國脫歐不確定等; 至於國內則有非銀行體系、企業與家庭的負債龐大等問題。但上述均非新鮮事,去年12月美聯儲政策仍偏「鷹派」,短短三個月就決定政策迴轉,不免令各界質疑美聯儲的決策太草率。
鮑威爾所針對的全球性風險,多屬於「不確定」因素,從好處看,其做法可謂「做最壞的打算,做最佳的準備」。但中美貿易戰並非沒有和解的可能,中國的擴張性財政及貨幣政策亦未必不能穩住經濟增長,英國「硬脫歐」的潛在衝擊不知不覺亦經過兩年多的沉澱消化。一旦這些不確定因素朝正面發展,刺激經濟增長及通脹升溫,則美聯儲目前轉向「鴿派」的做法,將顯得倉卒, 皆因利率政策縱有迂迴空間,但縮表計劃卻已回不了頭。而美聯儲偏向「鴿派」做法的確能「防患於未然」。但貨幣政策過於寬鬆,也可能使股市泡沫再現,負債快速增加。這種人造的「繁榮」,終究有幻滅的時候,屆時可能對經濟與金融市場造成更嚴重的衝擊。
面對美聯儲政策基調轉向,金融市場的第一波反應是喜憂參半,表現相當理性,基本上仍在觀察未來將公布的經濟數據表現,以及各項全球性風險發展。至於美聯儲目前的決策究竟是睿智還是草率,也將由這兩項因素來決定。